“福星号海难”与中英交涉

来源:《江苏社会科学》2010年第2期

倪玉平  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 

内容提要    轮船招商局“福星”号轮船被英国“澳顺”号轮船撞沉,造成65人死亡,是中国近代史上最重大的海难事故。然而,这桩原因清晰、责任明确的海难案,其最终的处理结果却很难令死难者家属与国人满意。在案件审理过程中,英方进行明目张胆地袒护,使得招商局的合法权宜受到严重践踏。这充分显示了“弱国无外交”真理。 

关键词     福星         澳顺         招商局     交涉 

光绪元年(1875年),轮船招商局“福星号”轮船被英国“澳顺号”轮船撞沉,形成重大海难事故,其死难者人数之多、情况之惨烈,均堪称中国近代海难史之最。然而,这桩原因清晰、责任明确的海难案,其最终的处理结果却很难令死难者家属与国人满意。本文即欲对此案做一简单剖析,以期了解近代社会中外交涉的本质。 

 

光绪元年(1875年),福星号轮船装载浙江海盐等12县白粮正耗米7270石,货物849件,修造津栈木料8排,计61支,乘客65人,船主管账水手等53[1],于二月二十七日,开至佘山。因海中起大雾,不敢快走,仅开“半车”(最高时速的一半),每间隔二分工夫,即放响气,“以期来船引避”。至次日早雾更大,“头尾相望,亦甚模糊”。十点三刻,开到距黑水洋100里的撩木洋地方,忽听有来船放气,急叫快打倒车,来船已从该船头之右侧撞过,“来势甚猛,疾撞穿船头夹舱,水即涌进头舱,货物随浪漂去。”因当时客人多半呆在舱底,出事后纷纷争上舢板。情急之中,船上的4条舢板只有一条割断绳索,放落海面。事后只救起客人18名,船主账房水手等35名,捞起尸身3具。此轮船原载江苏津局委员21人,浙江津局委员1人,经救起者仅江锡珪、蔡世濂、王世藻3[2]。据事后的统计,此船上有帐房11人,其中死56;客人65人,其中死4718;水手42人,其中死13(包括外国人1名)活29人。共计此次死难人员多达65[3]

救起人员之中,受伤的也不少,如所救生火水手,就有3人受伤,还有1人“被木碰撞折臂”[4]。这就是近代史上轰动一时的“福星号海难”。

此次事件的肇事者为英国怡和洋行之“澳顺号”。福星被撞之时,澳顺尚能进行援助,故王世藻及家丁等7人,得以登上澳顺轮船活命[5]。据报告,此次江苏津局委员中,丧生者计有蒯光烈(江苏候补同知)、齐岳(江苏补用同知)、王绶(江苏试用通判)、朱声槐(江苏补用同知)、许懋身(两淮候补盐知事)、绰勒欢保(江苏候补知县)、魏文彬(补用卫守备)、甘立功(江苏候补从九品)、李松年(江苏候补县丞)、刘齐煜(江苏大挑知县)、李锡田(江苏候补巡检)、贵成(江苏试用知县)、张溍(直隶州知州)、荣椿(江苏候补知县)、谢鸣凤(江苏试用通判)、胡权立(江苏候补知县)、姚濬源(分发补用县丞)、黄尔祉(江苏候补同知)、张培生(江苏候补县丞)、长楙(江苏候补县丞)、吕廷宰(江苏候补知县)、赵德辂(拣选知县)、叶锦泉(司事同知衔)。其中赵德辂系山西解州人,咸丰时期的举人,考取教习,同治十三年自京来沪“措资”,因与沪商相识,经江苏漕粮海运局介绍,“作为津局董事前赴天津照料兑务”,不料溺水身死,“文书行李一概沉没”[6]。由此可见,江苏此年的天津海运委员,差不多被洗劫一空,损失极为惨重。浙江方面也受牵连,同船前赴天津的浙江津局委员石师铸(浙江补用同知)亦一并殉难[7]。李鸿章将此事上奏清廷。清廷立即发布上谕:“亟须彻底查究,责令赔偿,著饬道员冯焌光照会英国刑司领事声速将此案秉公会记,按照条约办理,毋任延狡。”[8]

三月初三日,苏松太兵备道冯焌光通知英国领事,说此案“不独漕米客货全数就淹,竟致江浙两省押运委员以及仆从水手人等同时溺毙至数十人之多,异惨非常,殊堪骇诧,事关中外交涉,案情重大,不能不彻底根究”,决定与英领事“亲提审断”,并由道饬委员翻译委员王副将会办。所有捞回尸身应由上海县验殓,一面会同王翻译及陈福勋并英领事所派之员,“传集两船之主人等,讯供详办。”[9]

三天后,英国领事回复:英国的法律规定,“凡船只在洋忽遭不测,致有失去船货人命情事,该船主每甘到官,禀请查询缘由,自己有无过失,倘船主自不投案,该管领事自可随意酌提”。但澳顺号已经在折回上海后到领事馆报到,故不必提拿,可以在本月初七日十点公开审理。又因为事关中英交涉,苏松太兵备道无权参与此案审理,只能前来“听讯”。如果审理结束,中方觉得判案不公,才可“复行查讯”。对于招商局受难员工及其他受难人员家属的安抚工作,苏松太兵备道则应妥善进行。至于此次海难是否系澳顺船主一人之过,“讯办后自见分晓”。英国领事同时又警告中方,查阅供单,有“是日早雾更大,该船头尾相望模糊,且两船相近之际,均各时时放气”等语,按此情形,“尚无一船独任其咎之处,惟期两船皆无错处,诚为妙事。”[10]这样的基调,已经为英方袒护澳顺埋下了伏笔。 

 

案件由英方所属的刑司衙门负责。整个审案过程进行了记录和汇编。在审案之初,招商局特意延请英国律师担文出任中方的辩护律师,他们对案件得到公正审理也充满了信心。兼署通商大臣刘坤一曾批示道:按照国际通行的航行章程,凡船只遇有雾这时,“各火轮船皆宜缓走”,但英商澳顺轮船于大雾之时,“行驶猛疾,致将招商轮船撞沉”,损失巨大,要求英国领事按照约章“,秉公提讯断赔,勿任稍有偏袒”[11]。李鸿章也称:照外国行船规例,福星号海难案发生,责在澳顺,澳顺“不得任其狡赖,是为至要”[12]

在英刑司衙门,双方曾就此次海运事故责任进行了长时间的唇枪舌剑。双方的争论主要围绕以下四个方面展开:

1.澳顺轮船当日行驶是否符合章程。澳顺声称,自己当日行驶速度系遵照航运章程,较为缓慢,并无过错。招商局则指出,“澳顺放尽车时,不过每分时候转过52回,查其撞福星时尚转48回,可谓缓行乎?”后来英国刑司也不得不表示:“遇如此大雾,极宜还要缓轮为是”,实际上是变相承认了澳顺违章行驶的事实。

2.澳顺轮船船主当日是否按过喇叭提醒过往船只。澳顺声称,自己在行驶过程中已经按过喇叭,“所行各事如转舵转轮均合”。船只相撞可能因福星号系头尾两帆,使气筒之声吹偏过去,以致澳顺听错,才导致发生事故。招商局则指出,“福星全船人货沉没,因你听错响筒之故,若谓挂帆可使声音吹偏,则律师所定帆船遇雾必须吹响角,又将何用耶!”

3.如何评价事故发生后的澳顺轮船救人行为。澳顺声称,案发后,船主及船副、水手等人,当时即放救生船救人,并在案发现场停泊多时,“其灵机办法实属可嘉”。招商局指出,澳顺若不施救生船救人,所救之27人固无生理,但落水之人,皆因澳顺所撞,“若坐视不救,更出情理之外,何足嘉尚!”且澳顺轮船在旁停留多时“,半因自船受伤,不能行动之故耳”。

4.澳顺轮船为何没有案发当天的行船日志?按当时法规,轮船须每日记录行程日志,以备查核。查澳顺撞船事发当天的日记,“并未将此次碰船情形注明,其船主草记与及机器傍之日记薄,均属潦草。”轮船招商局指出:“案关全船货物沉没,且淹毙人命至65名之多,如此重大并未登明日记,显有预存事后掩饰地步。”[13]

江海关道则明确地指明了澳顺在事件中的过失:“澳顺误听福星在左,错一;又误听福星在对面,错二。福星不改向,福星不错;澳顺改向,错在澳顺。福星不改向,系走直线,澳顺改向,系走曲线,曲线长,直线短,福星不错。走得慢,澳顺错,走得快,所以澳顺碰沉福星,是福星行船不错,错在澳顺。”他还充满信心地表示,“他日澳顺如赴英国翻控,即以此纸质之政府”[14]

因为“福星船货物行李所值匪轻,不将船只扣留赔款,何以有着”,招商局申请扣留澳顺轮船,以防止逃脱。但英国领事“以扣留澳顺轮船追赔船货,应由英刑司主政,领事向无此权”[15]作答。苏松太兵备道冯焌光多次派人前到英国领事馆催问案件进展,并要求参与审案,英国领事亦拒不回复,拖到三月二十五日,才不得不声称“:并非不允按约查办,实缘英例定有船产专条,本领事必须兼顾,以致棘手。”英方正在全力审案,如果让中方参加,“恐于按察衙门所控案情有碍”“,非特不能辅助贵道,按理而反致导以错误也”[16]。招商局力为争辩,表示审理案件,理应先将澳顺轮船及船主扣留,在得不到英国领事的支持后,降低了对案件审理的期望值:“但期人命抚恤一有着落,则澳顺之错自无逃遁,弊局船货按司亦不得不秉公断赔,此案之两有着落。”[17]同时,为不使正常的漕运验兑受阻,轮船招商局先行将白粮正耗米7270石,“买补运津”[18]

经过长时间的提审及查核,英国刑司方面做出了如下判决:澳顺轮船在此案中并无明显过错;“所有澳顺船主、副手牌照准发还”,案件审理费,计誊录费15两、听差赏号费3元,则由“澳顺船主自缴”;责任需由双方共同承担。也就是说,要将两船损失合计,澳顺仅赔一半。考虑到英国方面对澳顺所给予的明目张胆的袒护,招商局只能勉强接收此议。

经过核算,福星轮船所失为14133556分,澳顺所失为290291分,澳顺所赔应为8万余两。对于抚恤银,英领事最初议每人给银50两,经协商后规定官员每名300两,普通乘客每人100两,通共合计需银11000两,由澳顺照缴[19]。全部赔款应于六月十八日前缴出,“或由船商从电信到沪划付,或由怡和行代垫”[20]。招商局“满望就此完结”,但澳顺不仅拒不付款,反而偷偷贿赂英国刑司,在上交5万元保证金后,于六月初六日将船开出,溜回英国[21] 

 

澳顺所交纳5万元保证金是如何计算出来的呢?为何又能得到英国刑司的支持呢?英国法律规定:“无意碰船致船货失坏,若错在一船,则无错之船所失全归有错之船赔偿。若错在两船,则彼此各赔其半。其银应由船追,毋论所失若干,总须按照犯例之船吨位,不得逾每吨八磅之数。若有人命牵连,毋论人数多寡,亦不能逾每吨十五磅之数。”[22]这就是说,如果不是一方负全责,则赔偿按两种情形分别计算:一种是如果没有发生人员损失,最高标准系吨位乘以8磅;第二种是如果发生了人员损失,最高标准系吨位乘以15磅。

据澳顺的算法,明显系以8磅计算,即福星舱位1070余吨,赔半为5万余两,将福星货核作银14133556分,澳顺船碰损修费等银290791分,两船共计银17044457分,各认一半银85207285厘。扣掉自己的损失,澳顺应交银56000余两。当然,如果按照每吨赔偿15磅计算,澳顺吨位为1470吨,应赔银为22050磅,折合为银两,恰为8万两左右。也就是说,澳顺仍应赔偿8万元。

招商局在得知澳顺船主已带领家眷逃走后,立即要求英领事派人将澳顺船主扣留,但领事竟称自己无权扣人。初六、初七、初八日,冯焌光亦多次催请英国领事扣人,领事亦“均不允行”。招商局无奈之下又呈控英国刑司衙门,但英国刑司衙门首先是声称澳顺的做法并无不妥,因为虽然招商局有重大人员损失,但招商局并没有就人员损失一事专门起诉澳顺,所以可以认为此案“并无人命一案”;招商局再次申诉指出,在英国刑司的判决书中,有人员损失多达六十余人的判词,即可以认为发生了命案,英方则回复,理由成立,可以扣压澳顺号,但因此日系礼拜天,银两之类的案件不方便在这一天办理。经此拖延,“遂令澳顺船主逃走”[23]

此次海难死亡人数高达65人,“乃刑司佯为不知”;领事推说无权扣留澳顺,中方则指出:历观各口岸或伤人命,或毁礼拜堂,或游客相殴,或扣留货物,无一不是领事。轻者向地方官理结,重者调水师兵船,帮同办理,“甚至毁我炮台,扣我船只,尚有许大权柄。今于澳顺一船,何独无权扣留!”不仅如此,二十八日,英国领事还给冯焌光写信,声称招商局在案件审理过程中,本来是没有必要聘请一位英国人来担任辩护律师,结果正是因文担文在辩护过程中,多次细抠法律条文,惹恼了澳顺,才弄出此结局。招商局则表示:招商局遭此大难,延请律师“代伸其苦,非得已也”,且“律师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,自无不是”,担文“克尽厥职,无过可言”[24]

尽管义愤填膺,中方也毫无办法。招商局还听说,“澳顺尚以刑司所断不公,闻欲上控!”[25]轮船招商局认为,“断定之案,并不按约追缴,是违和约也。两国办事,所凭者和约,若不照约而行,将来何以措手?”“异日华船设碰英船,亦可照此办理乎?恐领事又将据约而争,刻不容缓矣。岂两国持平办事之道哉!”[26]李鸿章认为,此时如果照每吨赔银8磅定案,不照命案议赔,“则抚恤一层,亦未必照给”,因为有抚恤即意味发生了命案,不然何来抚恤!总之,此案即欲从权结办,亦必多方与之理论,“力争以备将来援引之地”[27]。两江总督刘坤一则说:“现办情事,实属不成事体!”[28]

据事后的记录可知,澳顺逃逸后不知所往,赔款耽延多时,英国“公使亦以此事背约,实有对不住中国之意”[29]。后由担文律师将此事报告英国伦敦,“由英政府嘱怡和暗付此银,但不准报纸揭载。”[30]由于从英方得不到足够的抚恤,中方只得自行处理。考虑到此次的死难者家属皆系清贫,“或有老亲在堂,或只孤儿在抱,甚有终鲜兄弟,兼令嗣续”,恰好此年海运沪局存有节省经费余银3000余两,加以分配,官员每人家属给银100两,家丁则酌给三、四十两[31]。至于他们提前预支的薪水银,即委员各100两、佐杂各60两,共1820两,则免予扣还,“一并作为抚恤之项”[32]

总之,“福星号海难”的出现及审理结果,带有近代中国社会鲜明的时代特色,充分展现了西方侵略者欺压中国人民的本质。处理“福星号”轮船案件时,正值中英“马嘉理事件”爆发。两江总督刘坤一曾天真地认为,如果中方在福星号海难案上适可而止,稍留余地,“将来马翻译之案,或可借此调停”[33]。不料英方却借机迫使清廷与之签订《烟台条约》,攫取大量特权。以上都充分证实了“弱国无外交”的真理。(选自《江苏社会科学》2010年第2期)

 

注释

[1][3]《王增福供词》,光绪元年三月初一日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南京第二历史档案馆藏(以下简称二档),馆藏号:4682-12

[2] 《招商局移福星轮船被撞沉没供单》,杨守岘等纂《重订江苏海运全案新编》卷6《恩恤事宜》,光绪十年刊本。

[4]《陈阿梅供词》,光绪元年三月初一日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5]杜文溥:《杜牧禀赴津员董同乘福星轮船在洋被撞沉没》,《重订江苏海运全案新编》卷6《恩恤事宜》。

[6]《家人赵升叩禀》,光绪元年三月初一日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7]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:《军机处录副奏折》光绪元年四月十二日,直隶总督李鸿章折。

[8]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:《上谕档》光绪元年四月十四日。

[9]《苏松太兵备道冯(焌光)文》,光绪元年三月初三日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10] 《英领事麦照复》,光绪元年三月初六日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11]《刘坤一批示》,光绪元年三月二十六日到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12]《李鸿章批示》,光绪元年三月二十六日到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13]《水师公堂供词》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被英商澳顺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323

[14][19]交通部、铁道部交通史编纂委员会:《交通史航政编》,上海民智书局1931年版,第1283-1284页,第1284页。

[15][17]《轮船招商局呈文》,光绪元年三月二十四日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16]《英领事麦来文》,光绪元年三月二十九日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18]《抚宪杨(昌濬)批》,光绪元年三月十九日札行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船被英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12

[20][25][29]《福星轮船被澳顺轮船撞沉交涉敬禀者》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被英商澳顺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323

[21][22][23][24][26]《续禀办理各情形》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被英商澳顺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323

[27]《李鸿章批示》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被英商澳顺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323

[28]《刘坤一批示》,光绪元年九月初四日,招商局档案:《福星轮被英商澳顺轮撞沉交涉》,二档馆藏号:4682-323

[30]张荫桓:《律师》,《三洲日记》光绪十二年,光绪二十二年刻本。

[31]杜文溥:《杜牧等禀淹溺员董家丁于沪局节省经费内先行接济各该家属》,杨守岘等纂《重订江苏海运全案新编》卷6《恩恤事宜》。

[32]《司道详淹毙员董应找津局薪水由道照数给领》,杨守岘等纂:《重订江苏海运全案新编》卷6《恩恤事宜》。

[33]刘坤一:《致总署》,光绪元年四月初六日,《刘坤一遗集书牍》卷14,〔北京〕中华书局1959年版。

(江苏社会科学2010年第2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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